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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眼深深望了韩长暮一眼,此人当真是半点情趣都没有,竟然暴殄天物的把那么有意趣的荷塘给填了。

    他暗自腹诽不已,又惊觉走了这样一路,整座宅邸里静悄悄的,别说是脚步声了,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连半个喘气的活物都没见着。

    即便是在寂寂深宫之中,也有人走动也有人说话,可这里,却连个喘气儿的都没有。

    而眼下的韩府,像极了有进无出的死牢,浸润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意。

    高辅国莫名的打了个寒噤,好端端的宅邸,叫这人给搞成了个牢房,难怪从剑南道到长安城,世人给韩长暮冠了个冷面阎罗的名头,说他是不折不扣的魔头。

    世人都知道韩王规矩甚严,素来以军法治家,不过眼下看起来,这位韩世子,可比韩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难怪圣人如此忌惮韩王府,这样的死寂,沉甸甸的压的人直不起腰来,连口大气都喘不出,真是憋死个人了。

    三个人静悄悄的走到书房外,刚要推门进去,天水碧的窗纸后头就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怒吼:“滚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

    怒吼声刚落,书房里便鱼贯而出七八个姑娘,手里抱着各色的乐器,个个粉面含春,湿润的双眼里如同生了钩子,娇滴滴的漫过来。

    韩长暮见状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府上何时竟多了这么多美人儿。

    高辅国见状一叹,这下完了,连美人都撵出来了,汉王殿下是真的不行了。

    韩增寿见状狠狠抖了一下,汉王殿下该不会受了太大的打击,得了失心疯了吧,这疯病可难治。

    三个人各怀心思,没有立时举步进去,反倒一时之间都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起来。

    而书房里,姚杳捧着茶,目瞪口呆的望着一秒入戏的谢孟夏,听着外头踟蹰不前的脚步声,只错愕的吐出两个字:“戏精。”

    在听说了高辅国前来传旨之后,谢孟夏便出了幺蛾子,竟让姚杳翻墙出去,跑了趟平康坊,临时拉来了一帮乐妓进府凑数。

    幸而姚杳腿脚快,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在这三人面前,演了一出戏,而且没穿帮。

    谢孟夏听到姚杳的腹诽,嘿嘿一笑,朝着外头抬了下下巴。

    姚杳挑眉叹气,一下子砸在谢孟夏的身上,拍着床榻开嚎:“殿下啊,殿下,您醒醒啊,您可不能死啊。”

    谢孟夏抽了抽嘴角,十分配合的仰面倒下,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撕心裂肺的一嗓子直冲云霄,吓得门外三人齐齐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高辅国更脸色大变,也顾不得整理什么仪容了,挤开了韩长暮,一双眼睛瞬时就红了,跟疯了似的冲了进去。

    那可是汉王殿下啊,是永安帝的心头肉,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圣人可怎么活啊。

    韩长暮紧随其后,神情复杂的揉了揉眉心,心里古怪极了,他出

    去接旨之时,谢孟夏明明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就要死了,装的吧这是。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闯进了书房,一眼就看到谢孟夏一身中衣躺在床上,胸膛微弱的起伏,显示着他还有一口气。

    韩长暮浅浅透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摸了下心口,留意到正趴在谢孟夏身上干嚎的婢女,微微一愣,赶忙越过高辅国,疾步走到床边,拉开那婢女,飞快的巡弋了她一眼。

    出人意料的,那婢女竟是姚杳假扮的,韩长暮意外的愣了一下,那一身天水碧的齐胸襦裙穿在她的身上,平白给她添了温软之意,掩盖住了往日凌厉的气势。

    姚杳挑了下眉,唇边凝出一丝微弱的狭促笑意,但满脸哀戚之色却丝毫未减。

    韩长暮顿时回神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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