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出,激射到了对面为首侍卫的眼前,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道冷光“嗖”的一声,从他的头顶斜斜削了过去。
“哐当”一声,一大把断发和冷光应声掉在了地上,光华敛尽,乌压压的乱发里插着把一指长的薄刃,刀尖穿透了银束发,笔直的钉进了砖缝里,刀身仍在轻颤,发出一声半声悠长的低吟。
为首的侍卫凄厉而短促的尖叫了一声,颤抖的抬起手摸了把头顶。
原本整齐的发髻从发顶被齐齐削下,连同银束发一并被钉在了地上,硕果仅存的一截短发乱糟糟的垂落在头颅两侧,整个人像极了在野地里自由奔跑的失心疯。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惨白无血了,双眼里满是惊恐的情绪,看着韩长暮拿张平静似水的脸,活像见了鬼,嗷的一嗓子,疯了般冲出了甬道。
乱发随风,留下一道仓皇的残影。
剩下的侍卫错愕的对视一眼,领头的都落荒而逃了,他们不跑还等什么呢!
一行人跑了个风卷残云,无影无踪,连搁在地上的刀都忘了拿。
扑通扑通一串凌乱无措的脚步声冲出铁栅栏门,在万年县衙署里盘旋了片刻,便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长街曲巷里。
扒着铁栅栏门正肉疼大笔银子的衙役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形势急转的一幕,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赢了,发财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雀跃的惊呼了一声。
一小部分把银子押在内卫司头上的衙役们爆发出狂喜大笑。
而大部分将银子押给了安南郡王府的衙役们则沮丧的抓着铁栅栏门来回摇晃,发出不甘心的哗啦哗啦声。
这嘈杂的声音传进甬道,韩长暮诧异的看了郑彬远一眼。
郑彬远尴尬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帮不长脸的兔崽子,除了会给他丢人现眼,还会干点别的吗?
“郑县令御下有方啊。”韩长暮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皮笑肉不笑道。
郑彬远讪讪地笑着,说不出话来,在心底盘算一会得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丢人现眼的小兔崽子。
对,没收了他们的赌资,让他们抱着仅剩的裤衩哭去吧。
郑彬远勉强挤出满脸的笑,抬了抬手:“司使大人,这个,张岩,就在前头那间牢房,何,何总旗昨夜过来,下官虽然不能放了张岩,但,给他换个好一些的牢房,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韩长暮挑了下眉,接受了郑彬远的示好,跟着他走到尽头。
这一截甬道潮湿阴暗依旧,但是两侧却都是墙壁,没有牢房,看来关押张岩的那间牢房是个单间。
甬道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扔了几个食盒,还有些吃剩下的残羹冷炙,看样子不是公厨里的手笔,而是从外头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