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使,想来也是因为朝中懂西学、懂洋文之人稀少之故。不过自从出使几国以来,我也明白了,咱们学堂的算学水平差得太远了。至于我这点算学水平,更是无足挂齿,和李谕先生享誉天下威震西洋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李谕说:“胡大人客气了,如今您从事外交一事,同样费心费力。”
清朝早前便设立了算学馆,到了乾隆时期并入国子监,名额60人。虽然人数几经扩充,依然只属于小众门类。
国子监里每天钻头学习儒家经典的名额尚有250人。
算学生与之相比有很大差距,更无法与全社会庞大的学习四书五经、志在登科的士子群体相比较。总之,清代学习算法之人是非常少的少数。
而且从算学生的出路来讲,虽然清代给予了算学生考监生、参加科考的权利,但算学馆的建立主要是服务于钦天监,算学生是作为钦天监的后备人员来培养的,很难有什么大的作为。
胡惟德能脱颖而出一方面当时是他个人能力确实出众,再者就是赶上了清末洋务运动维新变法,人们对西方无限恐惧又无限憧憬,属于乘上了时代的浪潮。
胡惟德指着一本《分形与混沌》,“这是张大人从圣彼得堡大学带给我的,惭愧啊,作为一名算学举人,我竟然根本看不懂。”
李谕道:“术业有专攻,如果想要真正了解数学,至少也要像经史科考一样钻研多年才可。”
胡惟德当年学算学,顶多也就学到了初一或者初二数学的水平,基本都是一些关于数学的应用问题。
胡惟德倒了一杯女儿红:“用家乡的酒敬先生一杯,能在洋人那儿扬名,而且是他们的科学之道,着实让我佩服。”
李谕端起酒杯:“科学可不只是洋人的,早晚咱们能赶上。”
胡惟德道:“希望吧,现在的形势……对了,先生可想见见沙皇?”
李谕摇了摇头:“还是算了,除非他下令找我,不然还是不要主动去见。”
胡惟德道:“为何?沙皇尼古拉二世大皇帝毕竟是唯一去过东方的皇帝,对咱们还是比较友好的。”
“都是假象,”李谕心里明白得很,“在沙皇眼中,咱们黄皮肤的人可都是‘黄祸论“的源头。”
胡惟德愕然,身在外交场,虽然也没有太多机会见到尼古拉二世本人,但他心中其实多少早就感受到了,只得说:“但是沙皇对科研学者多少还是尊重的。”
李谕笑道:“我还是觉得在彼得堡大学里更自由自在,他们也很尊重我,和他们在一起我感觉更舒服。”
胡惟德道:“先生豁达!”
不知道是不是从裕庚那里学的,这些出国的大使经常带个厨子,李谕在驻俄公使馆这段饭吃得蛮香。
也亏了胡惟德学习算学出身,即便他懂得不深,也还聊得较为投机。
几杯酒下肚,胡惟德都想去听李谕的讲座,后来想想自己连人家的书都看不懂,才只好作罢。
回到圣彼得堡大学,李谕到了礼堂,和马尔科夫、李雅普诺夫继续下午的数学研讨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照例进行中场休息。
李谕突然看到几名学生陪着一位白胡子老学者走了过来。
学生说:“巴甫洛夫教授,我们上午就在这里听了中国人李谕的讲座,他关于分形与混沌的理论非常有趣。”
好嘛,这位大老也现身了。
巴甫洛夫说:“之前他关于熵增定律扩展的文章我也看了,确实涉及到了生物学,在那之前我着实也想不到热力学的定律还能与我们生物学有关系。”
学生说:“不仅如此,上午听他的讲座,似乎混沌理论也充斥了各学各科,不知道在我们生物学是不是也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