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成中文是“如今我们回来,你们请看分晓”(胡适后来改译为“如今我们回来了,你们请看,要换个样子了!”),但李谕不知出处。

    陶行知却知道:“荷马史诗?”

    “对,出自《伊利亚特》第十八章,它诠释了我的使命,”胡适说,“我在上海时,没有看到任何新气象,专门去了一场上海大舞台,也仍旧是老演员。这个大舞台就像中国的缩影,招牌是新的,房子是新的,座位和布景都是新的,但唱的还是老戏,做戏的还是那几张老脸。”

    陶行知说:“祝适之兄在北大做个新面孔,一扫文坛浊气。”

    胡适底气十足地说:“我一定要让那些‘桐城妖孽,文选谬种’认识到文学革命之力量。”

    “桐城妖孽,文选谬种”是白话文运动中贬抑文言文的说法,由钱玄同首次使用。

    白话文运动中,钱玄同一直很激进。其实他古文写得非常好,不输桐城派,却坚定支持了白话文。

    陈仲甫、胡适、钱玄同在《新青年》中,将矛头直接对准旧文学,把桐城派的归有光等人称作“十八妖魔”,强力批判桐城和文选两派。

    “目桐城为谬种,选学为妖孽”成了人们的共识。这两句口号由于指明了文学革命的对象,深受欢迎,所发挥的作用不言而喻。

    李谕笑道:“文坛真是如同斗兽场,太精彩了!我这边就没如此激烈的画面,最多孔教支持者发几句不着边际的批评科学的话,我已懒得回复。”

    陶行知叹道:“这帮孔教分子,完全是在败坏孔老夫子的名声。”

    “一并击破就是!”胡适说,“我早就料到会有不明是非之徒,和他们斗争,必须坚决。”

    胡适决心真的不小,专门写过一首《沁园春·誓诗》:“文学革命何疑!且准备搴旗作健儿。要前空千古,下开百世,收他臭腐,还我神奇,为大中华,造新文学。此业吾曹欲让谁?”

    胡适想拉上陶行知一起:“行知,你也来北大吧。在哥大时,杜威教授对你的评价甚至超过我。”

    “不能所有人都扎堆吧?我还是返回南方,”陶行知婉拒道,“这次来京城,我还有一件事,要和蔡校长聊一聊成立中华教育改进社的具体细节。”

    陶行知和蔡元培搞的中华教育改进社,主要为了反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收教育权利,推动教育改进。

    ——相当有先见之明。除了李谕这种穿越者,能看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既不像一些人那样闭门造车、排斥外来文化;也没有丧失自我、只唯西方文明马首是瞻。

    李谕留两人吃了顿饭,他们便一起前往了北大。

    ——

    最近的《新青年》杂志越发鲜明地主张“科学与民主”两杆大旗,不时提到李谕大名。

    看了最近几期后,李谕总感觉差点意思,终于忍不住来到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旁的补树书屋。

    这里是周氏兄弟的住处。

    院内原有一棵大楝树,被风刮倒,又补种了槐树,故名“补种书屋”。鲁迅后来在《呐喊·自序》中说:“相传是往昔在院子里槐树上缢死过一个女人的,现在槐树已经高不可攀了,而这屋还没有人住。”

    “周老弟,”李谕进门道,“我给你带了两条好烟。”

    鲁迅讶道:“李谕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不行吗?”李谕说,然后向屋里看了看,“你弟弟不在?”

    鲁迅说:“他被北大招为了欧洲文学史与罗马文学史的教授,今天正好有课。”

    周作人每周去北大上三学时课,月薪二百四十大洋。

    李谕把《新青年》放在桌上:“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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