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龙首州大儒吕立峰同样目光灼灼。

    太子、英国公、国子监祭酒,都安静地等着,无一人催促。

    “老夫的问题就是,此间有皇子郡王、高官显贵、贩夫走卒,身份、能力、性情皆多悬殊,若是尔等能入吾门下,当如何自处?”

    众人听完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不是难,而是这么简单?

    这几乎真的是一个稍明事理的小孩子就能作答的问题啊!

    但吕立峰却似乎早有预料,他明白,这三位堪称天下文宗的文坛泰斗,选取学生真的就是不在乎你以前的本事,反正都没有我有本事,不管天资如何,也能教成大儒,所以,这一次的考较,也大多不会看重考试者本身的学问水平。

    临西先生仿佛没看见众人的惊讶,笑着道:“一刻钟,诸位请作答吧!”

    众人立刻抓起笔,舔上墨,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东方白等了一阵,却没见夏景昀动笔,悄悄碰了碰,小声道:“阿舅?”

    夏景昀扭头看着他,在他耳旁轻声道:“让我想想。”

    英国公坐在高台上,看着吕大儒已经在帮自家外孙奋笔疾书了,而夏景昀还在那儿傻愣着,心头便是一阵轻快。

    他当然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不倒那个号称本届春闱有望夺魁的年轻人,但同为聪明人的他明白,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深意,从而连最简单的东西都没做好的情况并不罕见。

    另一边的看台上,泗水州不少人自然都更关注夏景昀和胶东郡王的情况,见夏景昀迟迟不动笔,心头不免有些心焦。

    “放心吧,高阳肯定没事,这会儿只是在酝酿着奇思呢!”

    徐大鹏嘴上安慰着众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头不免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身处场中的东方白则是最紧张的,但年仅六岁的他,却意外地扛住了压力和焦躁,平静地坐在蒲团上,不催也不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景昀才让东方白提起笔,然后用手握住他的小手,如同教学写字一般,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地在纸上写下了一行话。

    当他放下笔,春风吹过墨迹,示意时间到了的钟声也将将敲响。

    两位曾经在涂山侍奉的年轻人走下来,将三十六份答案收起,交了上去。

    在收到夏景昀和胶东郡王的答案时,不由微微一怔。

    这点细微的异样,没有逃过许多心思敏锐之人的目光。

    英国公不由一笑,看来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太子殿下则是面色平静,但目光却也直直地看向这个声名鹊起到让他都有所耳闻的年轻人,不知道他能给出什么答案。

    夏景昀则老神在在,还拉着东方白窃窃私语了几句,仿佛对自己的答案颇为自信。

    一切的结果都将等待着这三位老先生来揭晓。

    临西先生一张张地看完了这些稿纸,不时还拿出几张分到一旁,众人眼巴巴地望着,却连那被分出来的是被选中的还是被淘汰的都不知道。

    等挑选了一遍,临西先生又与晚林先生和空壁先生稍作商议,还让他们看了看自己选出来的答案。

    整个过程,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而后临西先生清了清嗓子,“颇如老夫之意者,有十余份。时间有限,老夫就不一一念诵了,择取其中最优之三份,与诸位共赏。”

    他先拿起第一份,递给一旁的弟子,那弟子便识趣地朗声念道:“学生是来念书的,权贵也好,豪富也罢,于先生而言皆为尘土,于学生而言亦非紧要,三位先生教五名弟子,以先生之智,学生自可潜心求学,既无需忧虑其欺辱,亦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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