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假设。”
这个假设简直就跟梦一样。
而她已经很久不做梦了,因为梦都是假的,再美好也是假的。
跟着保镖出门,方咛忽然想到什么,又突然折返回来。
黎雅博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一下。
然而她并不是改变主意要留下,而是对他说:“有个你之前问过我的问题,我忘了回答你了。”
黎雅博:“什么?”
“那天从维港看完烟花回来,你告诉了我很多你曾经经历过的事,你的小时候,还有你的少年时期,你问我,你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我能不能理解你,我当时在装睡,所以没有回答你。”
顿了顿,方咛一笑,轻声说:“我能理解你。”
她也是煎熬着长大的,没有谁比她更能理解他的挣扎和痛苦。
黎一明是她的丈夫,可却是那样的父亲。
她痛恨每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包括她的丈夫。
即使黎雅博万分可恶,即使他罪该万死,可对于父亲和童年,他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人。
他们本来应该是最能够理解对方的人,然而命运阴差阳错,到如今这个局面,再彼此理解,也没有用了。
黎雅博儿时和年少最大的苦痛,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也就那晚,他喝了酒,卸下所有心防,对她说了许多。
他以为那只是自己的独白,只是因为憋得太久了,需要说出来纾解,他没指望她能给什么回应。
可她回应了,她说她能理解他,理解他那泯灭的良心中,最深处的无奈和苦楚。
这么多年,他做尽了一切恶事,不断地给教堂捐钱,不断地做慈善,捐助世界各地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企图让天主和这些孩子们来抚平他内心的空洞和迷茫,可午夜梦回,除了一身罪孽,他还是找不到任何天堂的入口。
只有方咛懂他。
可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方咛走了,黎雅博怔愣许久。
望着空旷的门,他红了眼,内心泛起阵阵酸楚,他再也无法控制,闭眼,喉结一拧,无声落下泪水。
-
港城的天依旧在变。
接连几个黎氏核心人物的丑闻曝光,市场专家分析,这些股东们下台的下台,坐牢的坐牢,黎氏这次大概免不了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换血。
当年黎一明意外去世,黎雅博私自篡改遗嘱内容,这点板上钉钉,就算他有靠山、他的律师团神通广大,但也只能为他在其他罪名上把刑期争取减到最低,保证他出狱后黎氏的天还没变,而新的高层们也绝不会同意他继续掌管黎氏。
黎氏短暂地成为了无主之地,与此同时警方正式展开对黎柏华的调查,就连在定局海外的沈司渝都收到通知,不得不遣返回国接受调查。
黎柏华怎么都想不通,直到他被押送到警局,看到了同样也在警局的黎雅博。
“叔公,又见面了。”
比起他戴着手铐,黎雅博看上去哪里还有那天在港口的狼狈和落魄,一身整洁西装,重新换了副金边框的眼镜,手里是根据他的身高特意定制的手杖。
很快,审讯室里逐渐传来黎柏华崩溃的喊声,望着那些让他想都想不到的罪证,黎柏华终于明白究竟是在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不可置信而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他和沈司渝当初不屑方咛,一开始就没把方咛当自家人看,很多项目没有带着方咛做,反倒让方咛在这件事成了真正的局外人。
黎柏华气得快吐血,拍着桌,近乎狰狞地大喊,喊着让警察们去抓方咛。
警察置若罔闻,在警告多次后,黎柏华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