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摆出来了吗,就没注意他两只手都是顺贴在棺壁最低端的吗?那个姿势说明他是跪着地上先把两手撑在棺壁上,然后才把脑袋撞上去的,这样死后脱力,两手顺势下滑,才成了你摆出来的那个样子……除非你刚才只是随便乱摆的。”

    “那么些乱七八糟的律条我都能一字不差地记清楚,就这么一个姿势我还记不准吗……”景翊啼笑皆非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又蹙起眉头道,“照这样说,不是别人突然一把推上来的,那也可能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或者抓着他的肩,把他硬往上撞吧,这样他两只手也会按住棺壁又不至于伤及手腕。”

    冷月摇头摇得更坚定了,“要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挣扎,那就会在地上留下挣扎的痕迹了,而且从他头上撞伤的程度看,凶手不管是掐着他的脖子还是抓着他的肩,那个力道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瘀伤,他身上现在什么瘀伤都没有……”冷月一口气儿说完,总算回过了些味儿来,不禁眉头一皱,看向这个问起来没完没了的人,“你为什么这么怀疑张老五的死因?”

    景翊微抿嘴唇犹豫了须臾,才颇为郑重地沉声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连那死活都说不得的差事都告诉他了,她也没什么不能跟他说的了,于是冷月很是痛快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就见景翊深深地看着她,依旧郑重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句话配着这副神情,冷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景翊只当是自己问得不够清楚,又耐心十足地补问道:“你是喜欢我的身份,喜欢我的脾气,喜欢我的学识,喜欢我的什么习惯……还是喜欢我这副皮囊?”

    冷月被这一连串一本正经的“喜欢”问得脸上一阵发烧,既羞且恼地剜了这人一眼,“让你说张老五,你……你问这个干嘛?”

    景翊眉眼间丝毫不见与她调笑的意思,愈发认真地看着她道:“这个很重要,你告诉我这个,我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怀疑张老五的死因。”

    冷月一时实在想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景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多半不是说来逗她的了,冷月稍一迟疑,便微垂下眼睫避开景翊深不见底的目光,低声答道:“我……我都喜欢,反正就是喜欢你,你有什么我喜欢什么。”

    冷月从没想过这番话有朝一日会当着这个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越说声音越弱,脑袋越低,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深,短短几句说罢,脸上已红得要冒烟了。

    听着冷月这样说完,景翊一时间没有出声,只缓步转了个身,背对着冷月不疾不徐地宽去了那件宽大的僧衣。

    冷月余光扫见景翊的举动,不禁一怔抬头,“你、你干什么?”

    景翊仍没应声,又宽下了贴身的中衣,冷月还没想好要不要把眼挪开,目光慌乱中倏然扫见一处,不禁狠狠一愣。

    这人虽是个如假包换的书生,却也并不羸弱,常年养尊处优但生活节制有度,平日里只见他腰背挺拔眉目如画,如今衣衫一除,才发现他肌骨均匀得像是被天底下手艺最好的匠人用上好的白玉精心雕琢出来的一般。

    只是这片如玉的肌骨上不知怎么横了一道既深且长的伤疤,一眼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冷月的目光就凝在这道伤疤上呆愣了半晌,开口时声音里仍带着错愕之下的微颤,“你这是……这是两三年的旧伤口,你在宫里跟人打架了?”

    “没有。”景翊也不转回身来,就这样背身站着,淡声道,“这是宫外的事儿。你还记得张老五上回见我的时候说,他以前在永宁街见过我吧?”

    (三)

    “记得。”

    “就是那回。”景翊把声音放轻了些许,传到冷月耳中已清浅得当真像是从很多年前飘来的一样了,“三年前我陪太子爷微服出宫,在街上被几个江湖打扮的人把我随身的银镯子顺走了,我怕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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