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拿出其中两片,放到对方宽阔粗糙的掌心,笑道:“这是甘草片,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含一含,下次我来,再给你多拿几片。”

    说完,他提起药箱离开。

    裴二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后,低头看向掌心的两片甘草片,目光轻闪。

    醒来后,他脑中一片空茫,只在被那位将军问话时,隐约记起一个“裴”字,其他一概不知。

    他不知这里是哪,不知自己是谁,只知道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方才那个小女郎。

    听那些伤兵说,是对方救了他的命。

    在他躺在角落里无人管,只能静静等死时,是对方每日来给他换药……

    他忽然抬起头,视线又追上那道身影。

    李禅秀已经走到帐门口位置,正在看张河的情况。

    张河这次醒着,见到他显然很激动,一个劲儿感激,险些涕零。

    李禅秀无奈,面上带着一贯的笑,温声告诉他不能太激动。

    “没想到啊,张河这小子竟然真挺过来了。”

    “多亏了沈姑娘,谁能想到呢,他肠子都断了,还能救。”

    “对了,那边那位不也是,沈姑娘救的。”

    几个伤兵感慨,又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不远处的裴二。

    裴二仿佛没听见他们说什么,视线慢慢从帐门口处收回,又看向手心的甘草片。

    那位沈姑娘很厉害,医术高明,说话轻柔,秀丽的眸中总盛满笑意。

    沈姑娘人也很好,伤兵营里的伤兵个个都称赞她。不过……她好像对谁都很好,对谁说话都轻柔,带着一样的笑意。

    没有谁是特别的。

    裴二握住手中的甘草片,片刻后,又仔细收好。

    他躺回床上,继续单手垫在脑后,静静望着帐顶,却好似无法再回到之前的平静。

    .

    李禅秀离开伤兵营时,手里端着一碗张虎硬塞给他的饭菜——是营中专门给伤兵提供的。

    军中伙食一般,最好的是伤兵伙食,其次是普通士兵,最差的,是他们这些罪眷的伙食。

    比如伤兵的伙食里偶尔会有细面馒头,普通士兵有粗面饼,到了罪眷,就只有粗粝到刺嗓子的粗饼。

    不过好的伙食,自然限量供给,只有住在伤兵营里的伤兵才能领,且每人每天限一份,其他时候也是粗面饼。

    张虎塞给李禅秀的这份,显然是他替张河领的。因张河只能喝清粥,这好饭平时就被张虎和几个弟兄瓜分了,张河平日只能眼巴巴在旁看着。

    但今天赶巧遇见李禅秀,张虎想感谢,又囊中羞涩,一时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就巴巴把这份饭菜先硬塞给他,说下次再送别的。

    李禅秀摇头失笑,拒绝不了,只能收下。

    不过,从被流放开始,除了上次在胡郎中那,他确实很久没吃过像样的食物了,尤其这份饭菜里还有两片肉。

    还有徐阿婶,对方一直帮他许多,她女儿在流放来的路上生病,现在小姑娘瘦瘦小小,也需吃些好的。

    想到这,李禅秀脚步忽然轻快,心情有种还在父亲身边时才有的难得轻松。

    他一路来到药庐,看见挨在徐阿婶身旁的那团小身影,不由笑了笑,喊:“小阿云!”

    小阿云倏地回头,看见他,瞳仁瞬间露出惊喜,忙起身跑过来喊:“沈姐姐。”

    李禅秀揉揉她的头,领着她一起走回徐阿婶旁边。

    徐阿婶见他特意端了好的饭菜来给她和女儿,不由吃惊,连连拒绝:“使不得,女郎你这么瘦,又大病未愈,每日还要给那些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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