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使唤,死劲往大旋涡处蹿。蒋老五只好放下勺子,双手去划桨。可没用,船似着了魔,不肯改变方向。眼见离旋涡中心越来越近了,那船突地倾斜起来,轰的一声,将蒋老五摔入大旋涡中心。原来船底有一大汉,是他一直在操纵着这只船。

    江上的事仿佛与半边街人无关,他们只对王四方的丧事有兴趣,热热闹闹忙活了一个通宵。江湖上的你死我活,他们耳濡目染的多了,感觉自然麻木。

    第二天,半边街来了一位陌生汉子。他衣冠不整,有些憔悴。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他拂拂身上的风尘,径直走进蓼莪堂。但见他单腿跪在灵前,戚声道:“王兄,小弟迟了一步……”而后,汉子便将一只大手伸到王四方脸上。这只大手几乎将王四方那灰暗发青的脸膛全覆住了。大手自上而下,只轻轻一抹,就移开了。

    奇迹就这样出现了。

    那张死劲张着的嘴巴已合上,且合得那么紧,那么安然,竟给整个面目,无端添一份悠闲、一份自得。

    半边街有人说,这一天,正是二十年前王四方的排帮被蒋老五匪股击溃的同一个日子。

    之后,汉子在半边街建立起镇人民政府。镇址就设在蓼莪堂。镇名錾在门外的石碑上,那原是王四方动过錾子却未錾上字的无字碑。

    汉子自然就住在蓼莪堂,人称其为麻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