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又别有用心地带安晨晨去了一趟三井。
“别再去抢码喽!弄的我总担心!我回重庆看看有没有可能恢复元气,等你亡命天涯地时候,好去我那里跑路!哈……哈……”
二愣子深沉一笑:“有可能。”
安晨晨亲了他一口,转身跑向安检口。
至此,这只欢乐细胞严重超标的小鸟,前后在二愣子身边“啾啾”了六天。
送走安晨晨,二愣子坐着出租车从机场往澳门岛方向行驶。来时天空就乌云滚滚,黑幕一般压在头顶,眼看一场暴雨正在悄悄酝酿时机,现在早已是大雨倾盆了,天跟漏了似的,雨刷器气喘嘘嘘地在风挡上刮蹭,可是依然对瓢泼一样的激流无能为力。
车速不徐不疾地驶上跨海大桥,二愣子靠在后排位上,扭头望着桥外朦胧的海面,雨水不知疲倦地击打车窗,迸发出令人心慌的声音,内心的惆怅随着打在车窗上的大朵雨滴弥漫开来……
刚驶下拱桥漫坡不远,中年司机突然说:“又一个输破产的啦!”生硬的普通话听起来很滑稽。
二愣子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在车子左前方大约三四十米的桥栏边上,一个红色的身影伏在那儿,头发长长的垂着,雨水已经把它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黑色瀑布。过往的车辆在这一段都慢了下来,也只是慢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速度。
二愣子好奇地问司机:“你咋知道她输破产了呢?”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二愣子一眼,肯定地说:“这么大的雨,不坐车子站在那里,正常吗?你看一看,还有没有第二个!”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从红色身影后面滑过。一瞬间,二愣子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就是不熟悉,他也不会让车子滑得太远。
“停!停车!”二愣子躬起身,伸手拍司机的肩。
司机快速地扫了左右两眼,一脚把车踩停在人行道边。
人求生的力量是庞大的,人求死的力量也是决绝的!可能是红色身影感觉到有车子在几米外停下,最后一丝对生的留恋也随着对生的恐惧而崩断,她麻利地手脚并用往桥栏外面跨。从身形上看,显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千钧一发,二愣子快速用手抠车门,车门纹丝未动,二愣子断喝:“开门!”
原来,澳门的出租车门都是司机用脚控制的,乘客根本抠不开,上下时司机脚踩机关才会弹开。
司机的脑子当时可能短路了,迟钝一秒钟后才一脚踩开车门。二愣子一个豹冲扑上桥栏,一看竟是一个熟人——芬子。他右手一把薅住芬子的后脖领,但已经有些迟了,芬子整个身体都荡出了桥外,下坠的惯力让她不算太廋的身体徒然增重了许多。二愣子的前胸“哐”的一下狠撞在桥栏上。但他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手指咯咯作响,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这一刻他只有一个选择,拼死也要把芬子拽上来,因为芬子也是自己的东北老乡,离他家只有五六公里。
由于二愣子的牵制,芬子的身体悬在桥栏外,随着旋力转了半个圈。可能是本能的反应,芬子“吭”了一声,双手一下抱住桥栏的横称。也多亏了红色防雨绸休闲服结实,没有在十分之一秒内就撕断,否则,现在抓在二愣子手里的应该是块不规则的红布片了。芬子一下意识到自己环抱桥栏的动作和自己的本意是矛盾的,要将胳膊滑下来。二愣子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他用胸膛抵住桥栏,左手一把抓住芬子的上臂,扭曲着脸大声喊:“抓住!”声音未落,突然,另一双手出现了,死死扣住芬子另一只胳膊,原来是中年司机在这一紧要关头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