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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得草的初恋,那是刻骨铭心的爱。多少年过去了,他都依稀记得幺妹儿的样儿,他不知道幺妹儿后来在哪里了。牛得草和几个耍的好的男人在一起打小牌,喝小酒,还是动辄就有意无意的问这幺妹儿的情形,后来他几次想去一探幺妹居住的方向的一路风景,走上去,看一看呢,可终究还是未成行。他觉得自己也老了,他走在大街上,有人喊他呢,清脆的声音传来,还挥舞着手,他想这女娃子招手,好事,就上前几步,原来是一个比自己大些岁数的老女人,在给他挥挥手呢,说的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呢。但是这女人看上去,眼皮塔拉,皱纹密布。头发有黄的,白的,黑的,各种颜色具备,还乱哄哄的,罩在满是皱纹还有些变形的脸上,恰似一窝杂草。脸骨就像是在被上拽,脸皮子就像是往下搭坠,那稍纵即逝的青春,宛若雨后的青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了。哎,老了,就是老了,也就无所谓了,谁人不老。可这女人又不服老,在脸上厚厚的涂抹了一层粉,意欲遮挡那岁月的痕迹,可是啊,她又没有涂抹匀净,花里胡稍的啊,有些像鬼一样了。牛得草想,这女人比我老这么多,还在远处先看见我,料想自己也不是年轻人了,自己上了年纪了,老之将至了,他感到衰老的可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呢,就仿佛觉得阎王老爷要勾画生死薄子上他的名字了,他甚至依稀听到了垂死挣扎前的死亡咆哮了。他觉得我也不是我了,她也不是她了,这美丽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岁月生灵糟蹋涂炭的对象,走拢一细看辨认,居然是幺妹儿,牛得草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后来他一直后悔认出了幺妹儿,是自己破坏了过去的女神在他心中的那份美好形象了。

    那时候,牛得草一时半会儿没有说上女人,他都急了,那天他出差,初中毕业的学生要参加中考,这可是学子们鲤鱼跃龙门,脱草鞋换皮鞋的不多的机会,牛得草要去监考,去的是浅水湾中学校,在嘉陵江对边。春分过去不久,端午即将到来。汹涌的洪水就像是受到了上天的惩罚,或者就是自暴自弃后的暴躁,冲出山野,来到江面上。像是要表明自己即使受到了天大的不公,自己还怀揣有涤荡一切污垢的理想和力量,他怒吼着,咆哮着,鸣着不平。牛大有捆牛的绳子呢,你有烧酒,我有酒罐呢。猛兽般的洪水的你,目标固然是大海。也只能够在这低处的渠道中去宣泄,怒号,咆哮,对于大河两边的石壁,你委实没有多大影响呢,水起水落,岁月才会证明谁人是匆匆过客,谁人才是这里搬不走的主人呢。上帝最多也就是给你一条出路,最多只会让你找到一个新的缺口,这河道就是你这洪水的道,这洪水的鞘,你有力量就尽情的在这渠中,在这道中,在这洞中,去宣泄吧。不外乎你是想获得你崇拜的自由。有道是,不怕高山挡路,就怕小鞋夹脚,也有一说,隔山容易隔水难。河水已经是挡着了牛得草们的去路了,他们蹲在河边,望河兴叹,一筹莫展了。情况汇报到区教办主任那里去了,教办主任又汇报到镇长王麻子那里去了,这个都说,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面就不难了,就看王麻子有什么办法了。还真是,王麻子作指示了,他说:“这个轮渡把他们送过河呢”,不一会儿轮渡就“轰隆隆,轰隆隆”地启动了。牛得草们过了河,崛起屁股爬山,爬了半天,大概是半山腰了,牛得草要歇一下脚,想起自己也是到大不小的了,尚未遇见心仪的女子,天地空空,岁月悠悠,禁不住回头一望,只见,大江东区,浩浩荡荡,河边的大片沙地上的油菜花,波浪般簇拥着,在春风中泛起花浪。牛得草想,花海无边啊,千万朵鲜花,为什么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朵啊,他想起歌词了,一时也记不起是哪个唱的,“我们对着天地说,我们对着长江说,我们对着黄河说,单身总会改变”,历史将会证明总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朵鲜花花呢,他想的是牧羊曲了,“我愿变成一只小羊,来到你身旁,任你拿起鞭子,轻轻的抽打在我身上”。想了一会儿,也就过去了,生活还得继续呢。没有几天,就有人给他提亲了,他高兴得帽儿都戴不住了,媒婆子也真会说,人家说:“这个婆娘不是人”,他一楞,眼睛睁的多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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