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了,怎好继续睡客卧,让楼问津知道,她们肯定要挨批评。

    她说:“太太你稍坐一坐,我去二楼将主卧再收拾一下。”

    梁稚在客厅里歇了片刻,扎奇娅下楼来,说主卧已经收拾好了。

    扎奇娅领她上楼,介绍主卧各类物品陈列之处,最后叫她早些休息,有事随时吩咐,便下楼了。

    主卧是个面积极为宽敞的套间,容纳了阅读角、衣帽间和浴室,还有一个拓展而出的户外阳台。房间家具一应是乳白和原木色,点缀以盆栽的柠檬树和散尾葵。

    靠南的窗户嵌着一扇拱形玻璃窗,半开着,外头是庇城墨蓝净澈的天光。

    梁稚粗略环视一圈,穿过衣帽间,走进浴室。

    衣帽间的换衣凳上放着一套白色真丝吊带睡衣,浴室墙上铜环挂着毛巾与浴袍,托盘里装着她平日最喜欢的某香氛品牌的香波和沐浴乳。这些东西,显然是楼问津提前叫人准备好的——果真是绸缪良久,请君入瓮。

    浴室同样有一扇拱形圆窗,靠窗摆放一只白色猫脚浴缸,与她在梁宅的几乎一样。

    梁稚将浴缸进水龙头打开,再去卸妆洗漱。洗过头发,包上一顶浴帽,将自己浸入浴缸中。

    她闭上眼,忽将整张脸都埋进水中。闭气至氧气耗尽,肺叶发疼,这才抬起头来,大口喘气。

    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去床上躺了下来。

    今日精疲力尽,几乎阖眼便要睡着,不似过去这一阵,几乎总要失眠到半夜。

    将要睡着前一刻,她抬手揿灭了台灯,翻个身,任由自己沉入黑夜。

    外头仿佛起了风。

    梁稚听见窸窣声响,和沉闷风声,骤然惊醒——热带地区时有暴雨,窗户忘关,要是雨飘进来,怕要淋湿地毯。

    她坐起身,预备起床去关窗,却在这一刹那悚然惊觉,床边有人。

    黑暗中呼吸沉缓,夹杂些许酒精气味,和几不可辨的烟草味。

    是楼问津。

    梁稚稍松一口气,但下一瞬,却隐约分辨楼问津似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紧跟着伸臂而来。

    “……你做什么!”梁稚几乎失声。

    楼问津动作一顿,方继续前伸,揿亮了她身侧床边柜面上的台灯。

    久居黑暗,柔和灯光亦觉得刺眼,梁稚下意识眯了眯眼,再睁开时,却见楼问津正看着她,几分审视的目光。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楼问津平声问。

    梁稚不说话。她自然不敢说话。

    ——也是,楼问津从未说过,两人要做表面夫妻。

    灯火昏黄,照得一切都有种界限难辨的朦胧,楼问津看她的目光却如雪意锐利,毫无温度。

    他从前不戴眼镜,是父亲说,人太年轻,出去谈事怕镇不住场,戴副眼镜更似商界精英,叫人不敢看低。梁稚讨厌他戴眼镜,从前她就看不透他,有玻璃镜片相隔,更觉他目光有种非人的淡漠。

    梁稚比谁都知晓自己的性格,极为要强,输也不能有失风度。

    既然将“卖身救父”视作义举,又何须扭捏。

    她嘴唇紧紧绷作一线,再抬眼目光已有决然之意。她缓缓抬手,按住睡裙的肩带。

    一时之间,房间里静得吓人,只闻窗外呼呼的风声,和纱帘拍在玻璃窗上的噼啪声。

    楼问津看着她,一动不动,那目光里旁观、审视……各种用意,仿佛兼而有之。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她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手指也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

    即便如此,她动作毫无迟滞与犹豫。肩带自肩头滑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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