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不由的将一腔子的气都归结到了戚姨娘身上,要不是她攀附权贵,拿着她当个物件儿讨好纳兰氏,她早已和陈比翼双飞了,现在一切都被她毁了。

    她快步走到戚姨娘所居住的西屋里,此时正是月上梢头,石榴树上那两只喜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啪啪啪,’

    开门的是丫鬟春桃,“姨奶奶,格格来了。”

    清婉推门闯了进去,面色惨白,只唇上留了一抹红。

    “不要叫我格格,我是你们哪门子的格格?现如今你们可是都想把我早早打发了算完,哼,我也知道你们的心思,无非是想待价而沽,借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继续做着自己还是王爷侧福晋的美梦!”

    春桃定定的立在一侧,垂首不敢言语半句,戚姨娘穿了一身锦缎的睡裙,自是媚态有余,又将那染满蔻丹的腕子搭在清婉肩上,笑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犯了什么病了?刚才,纳兰家亲自回了电话,夫人说,她对你很中意,你呀,就是天生的天鹅,那穷小子可是配不上你,他呀,连你脚上的泥巴也配不上,大清朝虽然倒了,可是,咱家的名头可还是响亮的很呢,我劝你还别不识抬举!好好梳洗打扮,给我好好嫁过去就行,你瞧瞧你这身打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呀,故意不施脂粉胭脂,故意不戴珠宝首饰,我还真忘了告诉你了,纳兰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素雅之人,三公子外面养的那些个狐媚子,她一个也看不上。”

    戚姨娘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挑眉笑着,“王爷就在内室休息呢,你可是扰了他清静了,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好,要是一时惹出个好歹,你可当心着。”

    清婉只觉得血气上涌,心砰砰直跳,胸口处剧烈的起伏着,她恨极了戚姨娘的这般嘴脸,只听得几声咳嗽的声音,那是父亲!原来父亲一直都在内室,也是,今晚他并无应酬。如今,她才已然明白再也没有人像母亲一般那样疼爱她了。

    眼看着她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倾了下去,一旁的李嬷嬷将她扶住,这才积蓄了些许的力气慢慢的回了房间。

    “嬷嬷,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李嬷嬷心疼的为她拭去,只叹口气说:“格格,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办法,你也知道,这个家是王爷说了算的,如今,哎,这是明摆着他不想管这事儿,以我的身份却是什么也帮不上忙。”

    “嬷嬷,我不要嫁,您一向是见惯世事的人,帮我想想法子,我真的不能嫁!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雪白的长裙逶迤及地,揉搓的印了几个大大的脏印子,李嬷嬷一向疼她,只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如今,她也是慌了心神,李嬷嬷素来知道,自己看大的格格一向刚烈,要是强迫她出嫁,定会害了她性命。要是自己帮着格格逃婚,岂不是害了瓜尔佳和富察氏的名声?她服侍两代主子,为了瓜尔佳氏的名誉,她宁愿献出自己的命,她陷入了两难。终究无法决断。

    连着几日,她滴水未进,绝了生存的念头,王爷看在眼里,清婉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是饿出个好歹来,自己也无言面对亡妻。

    清婉微微睁了眼,看着他坐在床边不断叹气。

    “父亲,你终于来了?”

    她挣扎着坐起,那床边的流苏坠子也一晃一晃的来回摇曳着亮。

    “清婉,你当真——当真要和我对着干吗?”

    她冷笑,眼中没了一丝丝的暖意,玉镯子套在光洁莹玉的皓腕上晃晃的,显得是这么的不合适。

    “父亲,我知道,如今,我们不再是能呼风唤雨的人家了,作为瓜尔佳氏的后人,振兴祖业本是义不容辞,可是,我万万不能拿我自己的婚姻当成你们的筹码。这不但是对纳兰家的欺骗,还是对瓜尔佳和富察氏的亵渎。祖宗看了,也会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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