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王子,该用饭了。”

    算是在给萧月音争取了思考对策的时间。

    是以,即使她不愿意再与裴彦苏多有接触,可眼下借着嫁妆收拾潘素乃是头等大事,她再不情愿,也须得多与裴彦苏虚与委蛇一番。

    即便是裴彦苏眼看着满桌的几样小菜不甚满意,便随口吩咐了绿颐,去通知乌耆衍拨给他的庖厨,再多做几样大的肉菜过来,萧月音也没有多说什么。

    裴彦苏院子里的庖厨大约早早便为他开始备菜了,绿颐去了不多时,便有仆役端了几盘子过来,一盘烤羊腿、一钵红烧肘子、一把酥炸牛排,“啪啪”两下摆在了萧月音的面前,这肉气腥气猛地窜入她的鼻腔,霎时便引了她的脾胃内翻江倒海。

    ……这个人是故意的吗?

    连忙掏了巾帕,捂住即将作呕的秀口,萧月音眉头紧蹙,眯着眼伸手挥赶那三盘大肉,仿佛那珍馐美馔如腌臜糟粕一般。

    眼见裴彦苏眸中泛起犹疑,她又捏着鼻子,再次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方才被大人身上的熏香闷得头晕目眩,原本以为无事了,但这些肥腻之物属实来势汹汹……大人,不是我暴殄天物,实在是,难以……”

    “公主身娇体贵,这些漠北的庖厨到底手艺粗糙了,”裴彦苏也恢复了君子如玉的模样,难免谦恭,“是微臣考虑不周,让公主平白受了磋磨。”

    这般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用饭,倒也免了许多风雨,两厢平和。

    只是萧月音仍旧记挂着让韩嬷嬷去为潘素料理嫁妆帮手一事。

    裴彦苏既然也想到了如何巧妙处置潘素,自然有他后续的安排,论理,萧月音做个甩手掌柜,只坐收渔利便可。

    但裴彦苏身边能用的人,萧月音也是知晓的。

    除了太子长兄从东宫拨给他的几名公公之外,便只有他参加殿试前在路边收留的一名孤儿小厮,这些人俱是远离商贾,对算数买卖等事不甚熟悉,若是由他们来完成嫁祸的重任,恐怕真有可能露出破绽、被反咬一口。

    韩嬷嬷不同,在做萧月音乳母前她便是家中商铺的实际掌舵人,这些年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在宝川寺中生活,可一年里也会有些时日单独外出,出了邺城做些低买高卖的小买卖,为主仆二人攒一些靠实的家底。

    而方才韩嬷嬷之所以并不在轩榭门口守着,以至于让绿颐轻而易举便放了裴彦苏打扰了她静心抄经,便是萧月音从禅仁居一回来,就吩咐了韩嬷嬷,先行去为潘素帮手做准备。

    若论萧月音此生最信任之人,静泓排第二,韩嬷嬷则当之无愧是第一。

    在换回萧月桢之前,便只有惩治潘素、为卢据报仇这一件大事,值得她殚精竭虑了。

    是以,在与裴彦苏相对默默进餐到了末尾的时候,萧月音还是顺口提了,举荐韩嬷嬷一事。

    裴彦苏先是不置可否,萧月音担心他再做文章,便借花献佛,主动说起今日自己抄经,原是为了裴溯几日后受封之用。

    裴溯为人高冷,萧月音顶着“萧月桢”的名头自然不好完全放下身段讨好,思来想去,用手抄佛经来为两人之间“破冰”,也算是一举两得。

    果然,拿人手短,裴彦苏代母谢过后,也便同意了韩嬷嬷参与潘素料理嫁妆之事。

    只是,萧月音不知道的是,能支撑裴彦苏自信向乌耆衍建议的,除了他惯常隐藏的心机之外,还有另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此人身着胡服、面上经过了精巧的易容,远远尾随着和亲大队混入了幽州的当晚,便深夜翻墙至临阳府,与裴彦苏相认。

    而今日他在房中等到裴彦苏从萧月音处回来后,便迫不及待向小王子炫耀自己刚刚妙手偶得的“宝物”:

    “冀北,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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