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间,盈时自然知晓要如何选,更何况这日只有她与他。她不说他不说,便是谁也不知晓。

    盈时语罢将自己裙往上卷了卷,直到将整只脚都露了出来。

    裙下藏着一截终日不见天光,白瓷一般的颜色的小腿,在昏暗的火光下氤氲起一层朦胧的光。

    她的腿节纤细修长像是一节玉笋,却也叫脚踝处的粗了一圈的红肿格外惹眼。

    梁昀眉心暗结,眸光没有半点偏差只落在她受伤的那段脚踝上。

    虽然知晓他是在给自己瞧病,可这般沉沉的眸光,总叫盈时不好意思。

    她扭捏的蜷缩起脚趾,梁昀已经取出袖中锦帕盖上她的脚踝,微凉的手掌随之覆了上去。

    指腹按着她的脚踝两端经络,延着手帕下那截脚踝处一路往下。瞧着轻手轻脚的模样,却只有盈时知晓他有多大的手劲儿。

    那只手像是一只铁钳,钳着她的皮肉,疼得盈时眼角都沁出泪珠来。

    盈时紧咬着唇瓣,几乎咬的流出血来,她终是忍不住抽气轻轻唤了声疼。

    “嘶......”她抽吸一声,可怜巴巴的将脚踝往回缩。

    谁料梁昀握的很紧,盈时根本抽不出来。

    盈时嗓肉颤的厉害:“轻点,我疼......”

    他并没有松手,反倒是一鼓作气,许又是半哄骗着安慰她:“明日出了山便给你寻位郎中,你这伤怕是晚上见了凉水,不碍事。”

    盈时又想起他白日里说的话,说一天就能走出去。

    如今呢?如今却连山脚下都没看到——

    现如今,她脚都肿成这般模样,动一动都疼的厉害,谁知这又是不是他胡乱说来安慰自己的话?

    方才的噩梦攫取了她所有的心神,盈时无法冷静下来,她实在忍不住往最坏处想。

    梁昀会不会根本就是骗自己的?若是医治不及时,她的脚会不会日后就这般残废了?

    自己好不容易寻回健康的身体。可还来不及做点旁的事,就被叫来了扶灵,而后又一路遇到这些倒霉的事儿!叫她措手不及!

    如今,说不定这回自己还不如前世了。

    至少前世她腿脚还都是好的!

    这世等梁冀带着娇妻爱子回来,她没能耐奈他何,自己反倒成了人人可怜的瘸子......

    盈时越思越痛,越思越怕,一路压抑的负面情绪,连番噩梦更是叫她决堤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

    烛火昏暗中,有微光坠落。

    梁昀抬眸,便见眼前人才止住哭如今又是泪眼朦胧。

    昏暗中,他甚至能嗅到她泪珠的咸湿。

    梁昀愕了一瞬,只以为是自己将她按的疼了,彻底松了手。

    “淤血散开就好,你试试是不是不疼了?”

    盈时却只垂着头,悄无声息的流泪不搭理他。

    梁昀头一回见人这般,问话不答,只是哭。

    世家出身的娘子,如今更是已为人妇,不说如何恭顺贤良,怎还能同幼童时一般情绪多变?动不动就流眼泪,动不动就问话不吭声的?

    自己是她夫兄,长幼有序,自己问她的话她却不答,这是何等无礼?

    梁昀罕见的有些薄怒。可紧接着,他又是迟疑的明白过来她这是何故——

    她方才梦中还呢喃着弟弟的名讳......

    怕是梦见了舜功,如今正是心里悲哀难过之时?

    她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如今便是脾气多变些罢了,自己怎能因此怪罪她。

    果不其然,一片寂静声中,梁昀忽见那姑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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