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预兆。

    邓瑛抬头,望着雨中才盖了不到一半的琉璃瓦,负手不语。

    “先生。”

    “嗯。”

    “今年这雨水多得不太寻常啊。”

    邓瑛点了点头“是。年初那会儿没有雪,开春雨多,也很难避免。我将才过来前,看楠料(3)被雨水濡废了一大半。”

    “是啊。”

    工匠们面露愁色,“得跟衙门那头提了。南面的斗拱已经造好了,琉璃厂被来的来料我们现在都没看见,这雨再这样下下去,主梁的隼,又得再修一次了。”

    正说着,徐齐从工部衙门议事回来,一身雨气,神色不好,模样有些狼狈。

    匠人们纷纷让到一边行礼。

    徐齐看了他们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摆手说,“你们歇你们的。”

    邓瑛放下茶盏,走到徐齐面前行了一个礼。

    “正在议琉璃厂的事,大人……”

    徐齐打住他,“你也不用催促,横竖这两日能见得到款项。”

    说完喝了一口茶,觉得粗得厉害,心里气本来就不顺,索性搁下茶杯,借茶发泄“茶这样,人也是这样,都是惹得满口酸臭还吐不出来。”

    邓瑛站在一旁没出声,徐齐则越说越气,不妨开了骂口。

    “被砍头的吃朝廷,砍别人头的也吃朝廷,邓瑛,”

    邓瑛还在想琉璃厂的事,一时没及应答。

    “你还不惯被称名?”

    徐齐不快,难免揶揄。

    “不是。”

    他说着又拱手,“大人请说。”

    徐齐放下茶盏问道:“你之前在工部的时候,是怎么跟内阁处的?”

    邓瑛平声应道:“开年内阁与六部的结算和预算,其实我们不用参与过多。”

    徐齐抬眼,“何意。”

    邓瑛走到他面前回话道:“父亲伏法以后,山东的田产至今还在清算,司礼监和其余五部都在等最终的账目,这两年盐务和海贸都算不得好,所以不论今年如何统算拨派,都得等山东巡抚的呈报进京,待那个时候,我们提报三大殿重建的实需,才能探到户部的底和内廷的真实的意思,现在说得过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番话有些长,他说完忍不住低头嗽了一两声。

    徐齐没有想到他会亲口提清算邓颐田产的事,有些诧异,开口问道:“你们邓家在山东的霸举,你之前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是。”

    邓瑛平和地回应,“十年未访。”

    十年未访。

    到底算为骨肉冷落,还是算作自洁不污?

    徐齐一时竟有点想给眼前这个人下个具体一点的判定。

    “你……”

    他刚开了个话口,太和门上的内侍就发动了下钥的催声。

    徐齐只得作罢,与工匠们快速总完工需料单,起身走了。

    邓瑛见雨没有停的意思,便让匠人们各自休息。

    自己一个人独自撑伞穿过太和门广场,回直房去。

    那日是二月初五,正是内阁与六科的给事中会揖(4)的日子,南三所的值房内灯烛还暖着,今日会揖不光是清谈,还说到了几个京官品行的问题,内阁次辅张琮不悦六科参奏他的学生,两边一杠起来,竟杠过了时辰。

    邓瑛走到南三所门前的时候,内阁首辅白焕也刚刚从会揖的值房里走出来。

    雨下得太大了,邓瑛没有提灯,白焕一时到没太识出邓瑛的样貌。

    邓瑛进士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